裴家那么有钱,多养他一个又怎么了?
明明一个月前裴太太还对着他喊儿子,叮嘱他每天要运动,不要挑食,营养均衡很重要。为什么一时间天翻地覆,他成为保姆家的儿子,以后没有花不完的钱,也没有豪车接送,连靠裴家小少爷身份交到的朋友也都断了关系。
裴幸怔然片刻笑出声,可真是落水凤凰不如鸡。
要他回到舒蓝昕家里,对着那两张脸喊爸妈,他叫不出口。
裴太太把事情做的这么绝,别怪他忘恩负义了。
傍晚时分司机载着裴先生回来了,见到宁闻砚一点儿不惊讶,很温和地打了个招呼。
裴太太低声交代司机几句,司机点头便往外面走,接着宁闻砚就看见司机开了另一辆车过来,体积极大的越野车,打开后车厢,容量相当可观。
这是要送裴幸走了?
像是应和宁闻砚的想法,保姆和司机开始不间断从楼上往车上搬箱子,而裴幸本人靠在楼梯拐角的墙壁,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忙碌,仿佛置身事外,也许是麻木了,或许是接受现实。
宁闻砚眯了下眼,转头对裴太太说:“妈,留他过一晚吧。”
“嗯?”裴太太很意外,“你不介意在餐桌上看见他吗?”
裴太太以为他见到裴幸会很难过,毕竟被抢走了身份,对方过得像模像样,这是个很痛苦的事。
但她似乎低估了自己儿子的胸怀,只听他回答:“有什么好介意的,市区就那么大,今天见过指不定明天又在哪个街角相遇,真介意,就得搬离这个城市。”
裴太太认真思考了几秒:“要搬走也不是不行,咱们在隔壁市也有房子,那边风景也不错,也有分公司,你爸办公也不麻烦。”
宁闻砚哭笑不得,这可能就是有钱太太捕捉对话的方式吧:“我的意思是不介意,留他吃顿饭吧。明天再送他走。”
让裴幸留在这过一晚是他的私心,有些事从舒蓝昕那得不到验证,从裴幸这说不定能出奇效。
于是在裴幸打算跟着司机上车时被裴太太叫住了。
裴幸表情很麻木,讷讷问: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留下吃顿饭吧。”裴太太说,见裴幸眼睛亮了亮,又说,“明早再让司机送你走,这是思序的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