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大楼后,周源回想起来,那时候电梯里林沐雨的异常反应其实并非只会是心里有鬼,相反更可能是由于自己心中有鬼,在那样的情况下任何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面对气势逼人的强壮男性,都难免产生自卫情绪。那时的确太冲动了,一开始的时候就被表情和眼神给暴露。周源给自己打了个教训,今晚不容放过。

    电器城的工作那边是找人顶替一阵,现在还远未下班,周源便回去把接过。董博奔又早早没了人影,近似于挂个名在这里,主管也无可奈何,反正董博奔他早把工资给扣完了。期间有次走出电器城时,周源碰见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师傅明天就过来这边工作了,你要完蛋了!”

    扎着双马尾的小萝莉站在周源面前哼哼地笑,今天穿了件包裹到大腿的黑色卫衣,一道肉红色的裂痕图案从左肩到右大腿上,夺目刺眼。每次见到这只刁蛮萝莉,都能从她的衣着上看出她的重口味。

    “你师傅是何方神圣?”周源笑道,看看四周,觉得上前捉住这个嚣张的丫头也不会有人异议。

    “你到时候就知道了!”小萝莉一挥手,从肚子前的兜里掏出一副耳塞戴上,志得意满地潇洒走了,散步进茫茫人群里。周源愣了愣,总觉得太滑稽,但鬼知道这无法无天的小萝莉又要搞什么鬼,希望不要是太过分。

    傍晚回到家中,打开门,蒋青英正坐在沙发上看书,戴着的是当初放在学校实验室里的备用眼镜,本来是打算让顾佳送来,周源却自告奋勇,杀进了那座大学实验室。除了不想见到顾佳的唠唠叨叨,周源也是想见识见识这处现代科技的精华所在,大清早蒋青英给实验室方面打了电话,他就来到了实验室的大门前。蒋青英请假,本就是十分令人奇怪的事情,还是踩到眼镜伤了脚的缘故,然而以熟悉她的人却是清楚,以她的认真态度几乎不可能是撒谎,于是前来取眼镜的周源就成了好奇的重点。

    当时还没进去,就见门内迎出一位矮胖的妇女,乐呵地打量周源,说你一定就是周源了。被一眼认出来的感觉十分好,周源也乐呵呵地点头,互道早安,又矮又胖十分可爱的大妈就带他往蒋青英的办公室走去,十分热情,依稀有着陈大妈的影子,不过是内敛许多,问的问题都很有深度。类似于,小伙子在哪里读的书?

    周源只说是高中辍学了,去游历大山南北,又被问及家境,连忙说其实家里不在国内。蒋青英的办公室不小,但和家中的摆设一样,简约略显空旷,办公桌前三面的墙壁上都挂着黑板,而椅子后是一副大书架,也是周源进门后看到的第一样事物。三分之一是资料夹,剩下三分之二是各类厚薄不一的书籍,打扫得干净,和澄净的窗户一样。办公桌上还有个周源喊不出名字的玩具。

    大妈显然很熟悉这里,径直走到办公桌后打开抽屉,就拿出了蒋青英的眼镜,是用一个很普通的眼镜盒装着。“每天都是青英在这里等着我们来上班,好久没有遇到她不在这里的情况了。”大妈说着,矮矮的身子比办公桌高不了多少。

    周源才注意到书架旁的一件白色大衣,就像是电视电影里的研究员常穿着的标志性白大褂,有两只大口袋。接过眼镜盒,大妈想起什么说道:“对了,青英昨天让生物科做的报告今天早上出来了,我拿给你,顺道带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研究的报告?”周源疑惑。

    “对,不知道青英又发现了什么东西。”大妈笑容可掬地说着,一边朝外面走去,圆滚滚的身体充满活力,周源只好拿着眼镜盒跟上去。

    在外头看,这栋大楼貌似由几栋楼组成,实际上里面也的确四通八达,一路上到处钉有作为指引的路牌,大妈行动迅速,带着周源拐来拐去也不用看路,经常转头过来聊天,逛得周源都有些迷路了。最后来到一个小厅里,几个穿那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忙碌,大妈领着周源走进一处办公室,来不及细看门牌,进去后就发现里头有个熟悉的人。

    顾佳!

    大妈你搞什么鬼!周源握紧眼镜盒转身要走,却已经被顾佳发现,冲过来拦住:“周源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每次你都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,那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周源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!”顾佳叉腰道,看到他手上的眼镜盒,大吃一惊,“你偷英英的眼镜干什么!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?”周源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