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羽幻宝网>历史穿越>山河泪淞沪抗战 > 第一章 女扮男装的日本特务
    一九三一年的深秋,瑟瑟秋风凋谢了大地的青绿,北来的寒流掠夺着人间的温暖,枯萎着人们的心扉。

    南京街头冰凉的秋风席卷着满地的梧桐,枯黄的树叶翻滚着,时而把黄黄的叶片徐徐地掀起往空中飘散,像是祭奠先灵;穿越枝杆的秋风发出震撼的颤栗,像是在抽泣又像是极度愤怒人的抖瑟。

    在满街的秋风中涌来游行示威的人流,它浩浩荡荡,群情激昂,人流中的“反对日本侵占我东北三省”,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的一幅幅巨大醒目的标语,犹如激荡波涛中的帆船装载着沉重的亡国之愤;那一声声撕裂长空的“团结抗日”“反对内战”“收复东北失地”的呼号,像是冰山崩裂,像是火山爆发,它释放着人们炽热的期盼和希望.......

    一列呼啸北来的列车带着北极的寒流进了车站,还滞留在车站的茫然的行人忙闪在一旁,明知它与自己无碍也要往后退两步,仿佛为它汹涌澎湃的气势所冲击.....火车进站就像长跑运动员到了终点,慢慢地蹲在了铁轨上喘息。

    从火车上下来的是成群的北来的学生,他们拧成一股愤怒的激流唱着悲愤的“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”,像火山的熔岩向南京城涌去......

    人群里有一位刚从北来火车上下来的年轻乘客,他头戴礼帽,身穿西装,白皙的手上提着一只黑色皮箱。犀利的眼神向四周环顾一圈,见车站错纵的轨道上停满了火车,车站售票窗口空寂无人,铁路瘫痪了。他随手掏出一副墨镜戴上随着浩荡的人流像一片落叶在激流中飘荡......

    总统府前,愤怒激昂的示威者挥舞着手臂,怒号冲天。几个学生代表拿着一卷卷请愿书冲进了总统府,但被荷枪实弹的卫兵驱逐出来。这无异于火上浇油,愤怒的人群像潮水般地冲了过去,卫兵瞬间被人群吞没,学生们冲进了外交部,捣毁了外交部办公室,然后把藏匿的外交部长王正廷揪出了外交部,并簇拥着把他推到了汪洋一片的学生中间。

    很注意仪表的王正廷现在头发散乱,衣服被扯得不成体统,他很是气愤但面对比他更为愤怒的学生,他像在外交场合见到了强国使节,用手拢了拢头发,强颜欢笑地向学生们致意。学生们并不因为他的态度变好而宽容待他。愤怒的声音质问道“为什么日本人侵占东三省外交部不进行国际交涉逼日本退出?为什么九一八事变那天中国军队不进行抵抗......”王正廷有口难辩,因为这一切都不是外交部所能独立行使的职权,他只能奉命行事,但学生们不管这些,外交部既然是处理国际争端的部门,他就应该负这个责任。王正廷不能回答这些问题就说明他是卖国贼,至少是卖国贼一伙的。王正廷在考虑怎么回答,但他已没有机会了,在学生们的怒号声中他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疼痛.....伴随着“滴滴”的警笛声全副武装的警察挥舞着警棍朝着学生们砸来。

    那位北来的青年站在人群外面目睹这一幕幕愤怒场面,还不等学生们与军警发生冲突,就提着皮箱找寻去上海的汽车。但南京城没有去上海的汽车,汽车站和火车站一样,到处门窗紧闭,一辆辆汽车停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大停车场。看来今天去不了上海了。他在金陵饭店门前抬头看了看便走了进去,先歇下来再说吧,他心想。

    办好了住店手续,他便拿着明晃晃的钥匙上了五楼,住进了“505”房间。

    房间很豪华,他把手里的皮箱锁在床头横垱上,一看他这举动就知道他是个出门有经验的谨慎人,摘下礼帽脱去西装,原来是个女子。应该说还是个有几分姿色美貌女人,高挑而不瘦弱,丰满而不肥腻,五官娟秀但不动人,满脸杀气令人生畏,再好色的男人见了也会退避三舍。她拢了拢短发把自己仍进了沙发里,穿着高筒皮靴的脚笔直的搁在茶几上,仰身靠在沙发背上悠然地抽着一支细长的香烟,一双眯合的丹凤眼耽耽地望着喷出的白色烟圈轻轻地向天花板飘去。尽管已是落日西沉的黄昏,窗外还远远送来沉雷似的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“收复失地,还我河山”“严惩卖国贼”的口号声。

    他没有起身去推窗看外面的游行场景,只是看了看锁在床头的黑皮箱。她似睡似醒望着窗口,忽然窗外飞来一团黑影,把整个玻璃窗都掩饰了,随之黑影像一只黑猫向窗口飞来。床页轻轻掀开,就像被一阵阵清风吹开一样杳无声息,两边的紫红色窗帘微微飘动,黑影轻轻地落在了窗前的书桌上,随即一道利刃的白光向锁在床头的铜链砍去,刀长不过五寸锋利无比,只见手起刀落,坚硬的铜链当啷一声断落,黑影手疾眼快提起床头皮箱纵身向窗外树梢飞去。但他太轻视坐在沙发里的女子了。从窗门闪开,这女子便睁开了双眼,以蔑视的眼光看着黑衣人所做的一切,当黑衣人提起皮箱跳回书桌,女子飞身跃起伸出一条勾魂腿,那颇有力道的腿正中黑衣人的小腹,把要飞身外跃的黑衣人踢回了床头。黑衣人惊异地看着立在书桌上冷笑的女人,从刚才一脚他领略了这女人的厉害。轻视换上了戒备,但他无心同他格斗紧紧地抓住了手里的皮箱,踢开左页窗门,紧接着便作鱼跃姿势,还没腾起身衣领便被抓住,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飞去,站稳身形,却见那女子站在书桌上似笑非笑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“把皮箱放下”。

    黑衣人也露出一脸阴冷的笑把箱子握得更紧说:“不想死就赶紧让开”。说着一脚勾起身边的一个小物件向对方脸上踢去,站在书桌上的女人头一歪避开了飞来物,黑衣人趁势腾空而起向敞开的窗门冲去。这次他提高了警惕,有备而战,暗藏杀机。当那女子提脚转飞向黑衣人时,黑衣人转向那条腿先刺一刀,但那是虚招,女子身体后仰避刀而飞起另一条腿时,黑衣人从半路中把刺出的刀抽回全力朝后面伸过来的腿砍去,如果这一刀真的砍在脚上,那这条腿准会像一节藕一样断在书桌上,但正当黑衣人手起刀落时那女人从后面飞来的腿缩了回去,而另一条腿又从他前面伸了过来。黑衣人鱼跃式飞越的那条腿出了窗口,但很快觉得背上挨了一掌,胸口一阵闷热,黑衣人双手张翅在粗壮的枝桠上稍微定了定身形,但那箱子却脱手了,黑衣人正要坠身下去接住皮箱,窗口已飞下一条黑影抢先把皮箱劫走了,转瞬之间脚点枝头,像离弦的剑一般向头顶洞开的窗口飞了进去。窗门也随之紧闭。黑衣人立在树枝上,凝望着紧闭的窗口,忽然胸口一热,一张口涌出一股鲜血。他知道自己受伤了,无心,也无力再进那间房里去夺取那只箱子,尽管他很想得到那只箱子。黑衣人最后望了眼那没有灯光的窗口,飞身下树,一溜烟消失在黑暗笼罩的街市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