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云栖与霍璟的事情告了一段落,可林风眠内心仍是不安的。

    这可以帮祖母躲避后来的灾祸吗?

    “云栖,还不下来。”

    孟澜终于发话了,声音中既没有愠怒,也没有因孙子刚刚赢下一局而沾沾自喜。

    林云栖老老实实从屋顶下来,来到她面前,颇有一些犯下大错的羞赧:

    “祖母,孙儿不该背着您偷习武艺,孙儿知错了。”

    孟澜长叹一声:“你错不在习武,而是失信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正值纷乱之际,哪个男儿不想学得一身好功夫,保家卫国,不仅仅是你,募兵途中,亦有数不清的俊逸儒流。但你不该在你祖父床前应下绝不学武,又跑去学武。你既一心学武,当初便不该允诺。大丈夫敏而好学可喜,孔武有力亦可喜,但最重要的,即是守诺。”

    云栖被祖母教训得愈发惭愧:“您罚孙儿吧。”

    孟澜只道:“去你祖父和父亲灵前跪着吧,待你大哥回来再做计较。”

    林风眠整个心都跟着悬了起来。好像,与前世轨迹,越来越近了。

    云栖应了声要下去,却听堂中有人轻咳,乃是自从进到这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二叔林怀柄。

    林怀柄乃是原二房林志的长子,近十载,林家三位老太爷先后故去,林风眠的父亲林怀恪与大伯林怀忠早逝,林怀柄于是一下子成为整个林氏最年长的男子,如今刚逾五十,老成持重,深藏不露。

    京师认得的,不认得的,都习惯称呼他声林二爷。

    咳完了,喝了口茶,林二爷道:“看样子大公子回来还需些时日,老夫人不必急着责罚晚辈,年轻人嘛,血气方刚,未必是坏事。不过提及大伯与表兄的灵位,做弟弟的一直想来祭拜,无奈近来久病缠身,没有机会,择日不如撞日,不知道老太太方便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林风眠眉头一挑,来了。

    孟澜满含探究看过来,却正与林怀柄的眼神撞了,林怀柄不动声色移开眼睛,看向一旁的林怀芝。

    “二哥说得正是,小侄记得剑阁就设在宗祠前头,不如一起吧?”

    “是了,算算日子,也该为祖先的宝剑拭灰了。”